誰在為小烏鴉唱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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誰在為小烏鴉唱歌

小的時候,我看別的小孩都有漂亮的童車,而我沒有,我只是在門前滾著爸爸換下來的壞輪子。我問爸爸,什麽時候也給我買壹輛隔壁朵朵那洋的小車。爸爸說:“丫丫, 等爸爸掙錢多了就給妳買。”于是,我天天坐在門檻,癡癡地看他們從第壹棵樹到第十棵樹的飛車比賽,就這洋,等著等著,等完了我的童年……

上小學了,1998年的冬天,人生中的第壹次考試。100分考了59,我親手爲自己開啓了壹條沒有盡頭的“不及格”之路。老師在試卷上寫到:“梧丫是個勤奮的孩子,老師相信妳會很優秀,期待妳的進步。”期待,期待,期待,因爲期待,當別的孩子在媽媽的陪伴下坐在明亮的台燈前做作業的時候,我坐在屋門口,用凍紅的小手握著那支快要握不著的小鉛筆頭,壹邊做著作業,還不忘隔壹會就擡頭看看小胡同口有沒有爸爸滿是灰的臉出現。黃昏的步伐很矯健,壹會,天就黑了。我把書放在眼皮下面“梧丫是個勤奮的孩子……期待,期待,期待…”我都膿著,考試越來越多了,分數卻沒有大于60的,老師的批語中早已沒有了“期待”,除了滿眼的差號外加批卷時停留在試卷上的怒火,什麽也沒有了,只是,我還是在等。只是,2004年的夏天,我握著小學時代最後幾張不及格的試卷和小學揮手告了別。

初中,人們都說那是孩子們叛逆、任性、充滿幻想和渴望的季節。禮品袋 可是,我沒有。那種攀比、追風、潮流時尚只是有錢人家孩子的權利。我,沒有資本。除了兩套校服,我幾乎沒有沒有其他的衣服,冬天,當別的孩子都穿上她們漂亮的羽絨服時,我只能穿著去年過年時奶奶給我縫的棉懊,懊上綠葉映著紅花的圖案還被同學們當衆嘲笑爲村姑,那次我隨姑姑去街市,我偷偷的喜歡上壹件粉紅色的毛衣。我壹次次的在腦海裏幻化著我穿上它的洋子。每次鼓足勇氣想和爸爸說這個心願,可每當看到爸爸的臉,那深深的鈎壑,隱隱的藏著辛酸,我就會變成啞巴。等爸爸不累的時候再提吧,等我成績好些時再說吧。就這洋,等待著,直等到挂粉紅色毛衣的地方換上了無數件新款,等到秋天的樹葉又黃了兩次。

上高中了,我只想考壹所自己滿意的大學,也算對得起爸爸這十幾年來的苦。可是,我仍然在等,縱使我真的很努力。等…等…我只有等,只有等,才有可能有壹點希望。可是,我要等到什麽時候呢?我會等來嗎?

等——其實就是壹種姿態。

每個人等的結局不同,有的人長出了翅膀學會了飛翔,有的人摔下了懸崖爲執著殉葬。有的人,等壹輩子都不會等到。

Wait,紛飛了我飄零的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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